出生不到12小時的軟趴趴  

時間的滾輪不停歇地轉動,逼著、推著我們必須不斷地向前走、向前老,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
最近時常想起奶奶,總覺得如果奶奶多留在我們身邊一年,只消一年就好;她老人家會看到很多令她欣喜若狂的事情逐一發生。光是仝家追本溯源回歸「仝」姓、看到最疼愛的孫子盛大婚禮,就足以讓奶奶睡著也會微笑。更別提這下子仝家一次添足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曾孫,奶奶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!雖然,我向來對於重男輕女這種老觀念十分不以為然,但只要能夠讓奶奶開心,我也會欣然接受而隨之起舞。

仝家雙胞胎  

但是,人算真的不如天算。上一代的凋零,下一代的萌芽,再再逼著我們不得不屈服、接受。

推開病房重門,眼見3100公克的弟弟躺在小小盆子裡,媽媽直說我出生的時候比他還小,不到3100公克。看著病房裡的大人們晉升一級,從姑姑成了姑奶奶、伯伯成了大爺、表哥成了爸爸、舅舅成了爺爺、舅媽成了仝奶奶;儘管娃兒哭泣,伯伯一句「好久沒聽到這哭聲了!」緊接著又是一陣歡樂的笑聲,此起彼落。我想,這是醫院裡最愉悅的一層樓了吧。

大夥開始懷念起我們這一輩剛出生的日子;伯伯對我印象最深,從小就愛哭不停,不吃藥,就算已在媽媽懷裡,只要媽媽稍稍將我放在床上,我就開始嚎啕大哭。媽媽就這樣坐著抱我睡了好幾個晚上。雖然這些我都沒印象,但我仍記得小時候只要媽媽沒回家,我就會不睡覺的大哭 大哭;就算暑假去台中舅舅家玩,一到夜幕低沉,媽媽不再身邊睡覺我就回以大哭表達思念。

那時候還不懂得甚麼叫做「思念」。

病房裡充滿了新生兒的大長輩們,我卻想著如果自己是媽媽,怎能忍受當我耗盡全身力氣的將寶寶順利生產後,爸爸卻不在身邊的感受。但我偉大又堅強的母親,卻可以忍受一個人去產檢、生產的孤單寂寞,眼見病房外皆是雙雙對對的夫妻時,我真無法體會母親當時的情緒。尤其,當孩子的爹是在一個月後才從外島回家,父親看到孩子第一眼的時候已是過了滿月。

那一刻,是再也回不去的。我沒有剛出生時的全家合照,這是他人看到肩頭星星後的辛酸。

時代不同了,同樣是職業軍人的爸爸可以請陪產假,可以看著小朋友出生的關鍵時刻,可以分擔媽媽生產時忐忑不安的心情。時間推移之下,時代也隨著大環境更迭;也因如此,才有昨日那溫馨的畫面。

那個我思念的奶奶無法看到的畫面。

瑋薇和最愛的奶奶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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